“左将军陵寝在哪?”
“回侯爷,昨日已葬之万澋山!”
“备车,前方带路!”
“是!”
简穆塍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透过轿帘看窗外流动的风景,其实黑暗中也看不清什么,只偶尔划过几家恹恹的灯火,简穆塍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去看左世都,这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牵引着他,他甚至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程,乘着夜色悄悄行走在万澋山的路途中。
到达后简穆塍只带了两名随从进入陵寝,车夫在山外候着,此刻已接近深夜,山林中鸟鸣虫吟,熟悉却又陌生,陵寝外冷风嗖嗖,两名随从皆是一阵瑟缩,唯有简穆塍镇定地站在路中,金色的瞳孔随着明动的火把发出妖异的光!
走过司马道,坟前的供台上除了祭奠用的食物外,还有一小把白色的沧浪花,简穆塍上前拿在手中闻了闻,香味犹在,花朵鲜嫩,看来不久前有人刚刚来过。拿起手边的香,简垚将其在长明灯前点燃,虔诚的拜了三拜。然后在墓前凝神静默了许久,两名侍卫见主子呆立不动,疑惑地交耳相谈着,过了不多会儿简穆塍睁开眼睛,将中指放入口中使劲一咬!
血顺着指尖流下,滴到牌位上方。沿着“功忠文德左世都之位”蜿蜒而下,两名侍卫惊异地看着自己的主子,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。
陵寝外的月光光晕渐渐变成妖异的血红色,简穆塍闭口默念,两名侍卫害怕地退到墙角,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,像是金属刀刃的摩擦声,简穆塍双目一睁,瞳孔随着月光变成妖异的血红,手指间的血已经凝固,但牌位上用朱砂点过的“左世都”三字却开始渗出血来。
“你若有执念,便跟随我走!”简穆塍的嗓音兀然响起,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空荡的陵寝中缭绕,简穆塍唇角一勾,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,而牌位后方的坟头有红光渐渐涌出,再慢慢汇聚,最终成为一个不真切的人形……
简穆塍见此情景,连连后退了三步,对着后方两名侍卫冷声吩咐道:“挖!”
一抹烟色画出远山的愁,袅袅的蜿蜓在简垚的眉上,将轻拢的眉描画地栩栩如生。靠着斑驳的廊柱,简垚抬头看向客栈古老的四角飞檐。院中的青萍漫过青石堆砌的拱门,延向深处,而那一端是依着远山立在桃树下吹着叶笛的男子。
抬手接住檐角滴下的露水,简垚双目空灵,深深眷恋着被朝霞染衬地熠熠生姿的天空。
“姑娘这般面容实不应该出现在这偏僻的驿路客栈的!”
简垚看向站在她前方男子,高束的发髻,青色的缎袍,面容英俊,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细致,那双眼是极美的,微微上挑的丹凤,若能点上金粉,便是说不出的妖娆!
简垚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,隔着两三尺的距离与他相视了很久,突然嫣然一笑。
“公子多虑了,我不是一个人!”
段恩离侧头看向桃园中封邪,复又看向简垚,微笑地说道:“好曲子!”
简垚以笑作答,是啊,好曲子,只是太过悲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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