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颤颤巍巍的爬下长椅,一身凌乱已无暇顾及,此时羸弱无力的她,真是有些惨不忍睹了,衣服上折皱不堪血迹斑斑,刹白的脸色,汗湿的颊,任一个铁打的汉子,受那三十大板,也不会若无其事。
似是好久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一板之差,皇上就不怕安不了您的心?”
她的声音虽弱,却还是稳稳落入了在场人的耳朵,众人不由惊愕,皇后的意思难道是在怪皇上没把那三十大板打完?
“最后那板,该由朕受。”他的话,也许只有她懂。他的那些事,如果他不说,她又怎么会知道。
直到他吩咐花迟持起地上的仗棍、直到他真的动身准备往长椅上躺去,他们才知道皇上并不是说说而已。
十一的手,在他掠起长衫的那刻扯上了他的衣角。
“青鸾斗胆,想用一番肺腑去换皇上的这板。”她抬着眼,望着他那张总是有些苍白的脸。
他没有应声,大概是默许了。花迟也已经命人撤了长椅棍棒。
“皇后想说什么?”
这张温润的面具下,为什么会是一颗扭曲阴暗的心?十一心疼,手颤颤的伸出,抵着他唇角未净的血渍。他似是一怔,连笑都僵住,可是却没有避开。
她笑,轻轻的替他拭去那刺眼的红色。
“皇上忌讳之事,青鸾并非有意得知。皇上不信青鸾甚至不惜动刑示警,只是皇上似乎忘了,青鸾远嫁而来,皇宫虽大,却无一人熟识。如此境地,青鸾又能对谁告之诉之?”她的话很轻,不知是否为了避人耳目。“皇上若仍担心青鸾守不住秘密,大可赐青鸾哑药或毒酒,青鸾定不会相拒。”
缓缓的欠身,带着她的傲气,她就那么挪着细小的碎步淡出了他的视线。他始终没有去接她的话,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任她远去,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,化成,一道无边无际的沉冷……
十一的伤,不轻。太医院送来的药她却都退了回去。
她有自己的傲气,这伤即是他给的,便不会再拿他的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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