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水一冲真解刺挠,云鹏发现井台西边饮马石槽子边上的拴马杠上,挂着用马莲莛扎的一条条羊肉,上面写着各户的名字。
罗响没找到集体户的名字,两人便先回集体户了,见蓝卫国已经把羊肉领了回去,泡在了水盆里。他说:“一大早,生产队就杀了四条羊,借咱们户的大锅熬羊杂汤,和绿豆汤。随后分羊肉,一家2斤,给咱们户分了6斤。生产队还蒸了荞麦卷子,我不用做饭了,中午吃荞麦饸饹。你们快去生产队吃吧!”
场院里人声鼎沸,那三大车麦稇堆成了三座小山,占了整个场院。每座小山旁有两台脱粒机,女知青和妇女们分成了三大组,每组七个人,四个脱粒的,一个运稇的,两个打稇的。
知青们都在脱粒,那脱粒机是脚踏的,每台机器站两个人,每组有一个或两个妇女在带着她们。她们都蒙了纱巾、穿了长袖衣服,戴了套袖和手套。运麦稇的一次拎两稇,四个人去分把打,两个人再把脱完粒的麦秸捆上。
往日出工时有24个劳力,今天之所以只去了20个,是因为留下了四个人,三个扬场,一个帮杨永保装袋过秤。
各家都出了一个妇女,除了干活的,还有和面的、烧火的、熬汤的、轧饸饹的、打??的、捞面的。
生产队的锅台上支了饸饹椽子,一个妇女把和好的荞麦团放进中间的孔里;另一个妇女把扛子向下一压,那椽脐下的面条便落进翻开的大锅里;第三个妇女用两根树枝条做筷子,在水中划来划去,然后划向对面;第四个妇女便用笊篱把面捞上来放在凉水桶里,然后抓到碗中,浇上一勺羊肉卤,撒上黄瓜丝和香菜叶,一碗饸饹面便出来了。随后第一个妇女喊“开船了”,她们四个人便又重复上述动作了。
有一个叫于家全的社员问知青们:“你们知道为什么她喊开船了吗?因为这东西叫饸饹椽子,那个椽和船同音。”
打头的叫李良,180公分的个子,身材很均称,按规矩,他第一个吃面,其他人都得排着。他呲了于家全一句说:“杀猪吹肛门,硬装通事人,你把那个椽字写出来我看看!”
于家全是于家窝堡的俏皮话大王,农村管说俏皮话叫“哨”,面对李良的挑衅他哨道:“你虎头虎脑,四只猫爪,屁眼插谷穗,竟敢逗我雀儿,不是本地鸡,你装啥嘎嘎鸟。”
李良也不糠,也哨了一套回敬他:“说你虎,你真虎,上南山翻黄土,翻出个王八盖子,硬说你大哥脑瓜骨。”
于家全说:“好!好!不伤老人,咱就在平辈上哨,说李良是个耷拉鬼,下晚睡觉枕他嫂子腿,她嫂子一翻身,疤子对他嘴,他嫂子来历假,他说红糖水,他嫂子问他甜不甜,他吧嗒吧嗒嘴。”
李良吃上面了,便不说了。正当于家全得意洋洋时,后脑勺上挨了一树条子。是划面那个妇女打的,她边打边骂道:“我让你胡唚!我让你胡唚!”原来这个妇女是李良的嫂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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