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离自认为运气一向都不好,所以也不指望手术完就能找回记忆。
她如今对于记忆的渴望,比金钱更甚。
在手术那天,桑离以为秦榆不会到场,因为那天是宋晓娴的生日。早在两天前,就有媒体爆出,秦榆在皇冠假日酒店订下总统豪华套房,拟为宋晓娴庆生。
桑离依然安静,从一个陌生面孔的保镖悄悄送她坐普通出租车去医院起,就没说过话。
她在护士的指导下,换上手术服,做了一系列术前准备工作,然后躺上推车,被推进手术室。
就在那一刻,她却忽然无法控制地哭出声来,眼泪大滴大滴顺着眼角滑落。
“秦榆还没来?”殷年路医生皱眉看了看墙上的时间:“他女人哭成这样,他到底在干什么?”
桑离之前已经做过全面心理建设,本来不想哭的。可是这一刻,悲凉感突袭而来,令她瞬间崩溃。
她不知道这一倒下,还醒不醒得来。她忽然想知道,她和秦榆之间是真的有过最美好的记忆吗?
既然如此,那为什么现在她只是他的小情儿?
她哭得一塌糊涂,却在护士说“秦先生正在换衣服,马上就进来”时,哭声嘎然而止。
一个人影晃动,继而,她的眼前一黑,什么都看不到了。她的眼泪就那么再次流出来,但觉冰凉的手一热,被一只大手握住。
秦榆的声音很急促,还喘着气儿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他举起一个塑料袋,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丁丁,猜猜这是什么?”
桑离只是哭,没法回答,因为她看不见了。
他却是不需要她回答的:“宝贝儿,我去给你买丁丁糖去了。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这玩意儿吗?一吃就不哭了……我跑遍大街小巷,好容易买到。差点把A市翻个底朝天……”
他来晚了,是给她买丁丁糖去了。她听得心头一痛,像个孩子般哇哇大哭起来,不再是那样细碎的哽咽。
殷年路气得想打人:“你丫这时候演爱情片来了,影响我病人的情绪,你懂不懂?”关键是:“还影响我的情绪!”
他现在最见不得一个个爱得死去活来,因为他爱的女人刚刚结了婚,新郎不是他。他能心情好吗?
秦榆赶紧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,是我不好……”
殷年路更想打人了,这哥们八辈子也说不出个“对不起”来,这会子为个女人一说一串。
秦榆可没功夫搭理他,用手擦着桑离的眼泪:“丁丁不怕啊,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。一会儿你睁眼就能看见我了……”
“等等!”殷年路一把将秦榆推开,非常严肃地在桑离眼前摇了摇手指,却发现对方眼珠完全不随着他的手指动。
秦榆也发现不对劲了,喃喃道:“怎么了?路子?”
殷年路故意轻松地说:“我们现在要打麻药了,桑小姐,你看下我手上这是几?”
“呃……”桑离迟疑了一下:“三。”
秦榆和殷年路互视一眼,面色都变得很难看。因为殷年路根本就没举手,而桑离却回答了,这说明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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