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琬看着诸葛亮喝下了一大碗汤药,接过药碗,又把一杯清水端给诸葛亮,诸葛亮喝了几口后叹了口气。
蒋琬正要扶诸葛亮躺下,被抬手制止。
“公琰,昨晚我想了一夜,这次是我们荆州人自跟随先帝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。如何化解,你可有良策?”
蒋琬整理了一下衣角,在床榻前跪下才道:“我也想了想,总觉得陛下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,没了我们,东州人全顶上去,对朝廷也不利,我觉得陛下应该能想到。”
诸葛亮赞许地点点头,又咳了一阵才道:“我想好了,过一阵就回成都辞职。”
蒋琬大惊:“丞相不可,我一直以为你说的是气话。”
“不是气话。”诸葛亮斜靠在枕头上用略为沙哑的声音说。
“让出相位,以退为进。”
诸葛亮又恢复了神机妙算的眼光,炯炯有神地看着蒋琬。
蒋琬不解:“失去了相位,我荆州派必将实力大损,我只看到了‘退’,看不到‘进’,还望丞相赐教。”
“我辞了丞相,谁来继任合适?”诸葛亮再问蒋琬。
“刘威硕、李正方、吴子远。”
蒋琬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三个人的名字,足见其对朝廷人事的熟悉,完全就是一个职业政客。
“公琰大才,对形势烂熟于胸。”
诸葛亮夸奖道,并又进一步提点蒋琬。
“这三人属于什么派系?”
蒋琬还是不假思索:“刘威硕是元老派,但属于元老派的边缘人。”
“李正方和吴子远同属东州派。”
诸葛亮露出了难得的笑容,蒋琬不愧为自己最好的学生之一,反应快,分析能力强。
“他们三人谁有可能当我大汉的第二任丞相?”
蒋琬这次略为思考后才说:“首先排除刘威硕,一个在朝中、军中和地方都没有根基的人,当不了丞相。”
诸葛亮点点头,示意蒋琬继续。
“剩下的就是李正方和吴子远,李正方是实力派,吴子远有太后支持,两个五五开。”
诸葛亮不再说话,微笑着看着蒋琬。
蒋琬沉默了片刻,突然一拍大腿,茅塞顿开:“对啊,李正方和吴子远竞争相位,那东州派不就...”
“不就分裂了吗?”
“哎呀呀,丞相您这一招真的是以退为进,妙计啊妙计。”
蒋琬继续顺着这条思路分析:“表面看我荆州派是实力大损,但是,如果李正方和吴子远争夺相位,那东州派最后也会分裂成两派,最后他们的实力也不一定大得过我荆州派。”
诸葛亮见蒋琬的分析和他想的一致,就继续说他的计策:“我回成都向陛下主动请辞,可保你更上一层楼,你现在是抚军将军,我至少能保你成为四镇将军,四方将军也有可能。”
蒋琬知道这是诸葛亮正式把他当成荆州派的接班人了,内心激动的蒋琬拱手叩拜,感谢诸葛亮的提携。
如果杨仪还在,接班人非他莫属,但杨仪意外身死,就让蒋琬和费祎成了候选人。
蒋琬和费祎能力不相上下,但当前的形势紧迫,诸葛亮已经没有时间再慢慢考察二人,只能选择在身边时间最长的蒋琬。
这也是长期在领导眼皮下的优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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